悠雲閣

【第七章】

清晨，在陽光的叫喚下逐漸清醒，同時，也將睡夢中的人喚醒。

鳥兒代替尖銳的雞啼，在樹幹間唱起柔和的小曲，悅耳的歌聲，傳到水茜的耳裡，悄悄的將她帶離夢境。

「嗯……」還沒完全清醒的水茜，輕聲嚶嚀著，這是她清醒前的徵兆，但是清晨的冷空氣讓她忍不住多睡一下，甚至還往溫暖處靠近，之後似乎是很滿意這個位子跟溫度，用頭磨蹭溫暖源兩下。

而那個溫暖的源頭，是來自人體的溫度，也就是赤睛的胸膛，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，彷彿正熟睡著。

沒多久，水茜總算是張開了眼睛，眼角的餘光看見些微的陽光，知道自己該起床了，只是，突然很不習慣擋在眼前的「障礙物」，當下她馬上就看出來，那個障礙務是人的胸膛，昨夜激情的畫面，瞬間衝入腦海，她微微記得，那熱情如火的男主角好像是赤睛，所有不確定的答案，在看見熟到不能在熟的白髮後，都確定了，昨夜，他們真的圓了房。

水茜愣了一下，隨後感受到自己強烈的心跳，一次比一次更強烈，強烈到讓她懷疑她的心臟是否就要衝出胸口了。

撲通──撲通──

是震驚、是害羞、是歡喜的心跳聲。

震驚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。

害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。

歡喜她看見赤睛熟睡的臉龐。

那樣俊美的臉龐，光滑的白髮，活生生的美男子，毫無戒心的睡在她身旁，她想，見過他這模樣的人，世間上找不到幾個吧，自己居然能看見。

儘管眼前的景色有多美，依舊敵不過想要逃跑的心態。

水茜輕手輕腳的翻過赤睛側躺的身軀，在移動身體時，才知道身體有多酸痛，痛的讓她差點跌在赤睛身上，但是，怕赤睛在下一刻就清醒，她強忍身體的痠痛，穿上昨晚不知何時被脫在地上的衣服，快速的離開房間，就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，赤睛的雙眼便睜開了。

其實，早在水茜在他胸膛前磨蹭時就清醒了，但是，他想看，看水茜清醒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，結果跟他預期的一樣，像隻受驚嚇的小白兔，倉皇逃跑。

他從側躺轉為平躺，清醒了卻沒打算馬上下床，他疑惑了，他知道昨晚即使不是因為凝淵的計謀，他也會吃了她，只是，他不明白或者他不願明白，那胸口的悸動代表著什麼意思。

鼻間還微微聞到水茜身上的清香，床鋪上也還殘留著她的餘塭，所有關於水茜的東西，似乎都散發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味道，就連赤睛也沉淪在裡頭，他貪戀她的味道而賴在床上，大掌撫著床鋪上暗紅色的地方。

「初夜……」

對於昨天是水茜的初夜，他打從心底感到一絲喜悅，也回想起剛剛水茜的話，她是這麼說的……

「咳！昨天晚上是意外，那個，你、你不用對我負責。」水茜的臉因為想到昨夜的激情，即使對睡著的赤睛說話，也不禁臉紅了。

「我也不需要你負責，妳情我願的，男歡女愛很正常……」

「阿……我在說什麼呀！」

「不行，我還是先跑好了。」

門外的鳥兒，不知道是累了，還是受到了驚嚇，全都停止歌唱，赤睛也從床舖下來，緩慢的穿起衣服，只是，眼神充滿了怒氣、甚至參雜著──殺氣。

「早呀，赤睛，昨晚還愉快嗎？」凝淵靠在樹下，臉上掛著計劃得逞的笑容。

逃出房間的水茜，一時間六神無主，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走，一大清早也人煙也稀少。

「水茜！」

「小翠……妳怎麼會在這？」

「因為哥哥總是不懂得節制，害我全身好酸痛，只好早晨去泡澡澡，舒緩一下。」寒煙翠低著頭，雖然害羞讓雙頰浮上紅暈，卻是一臉幸福的模樣，讓水茜看的好羨慕。

「水茜，妳呢？怎麼也在這？」

「早晨空氣好，我習慣早起。」水茜臉上沒有透露出昨晚的秘密，單純又全身痠痛的寒煙翠也沒發現，流動在水茜眼中的情緒。

「嗯……那水茜，陪我泡澡吧！」她二話不說，拉起水茜的手，往天然的溫泉走去，水茜沒有拒絕，因為她也很想要「舒緩」一下。

她們兩個很快的脫去自己的衣服，當寒煙翠脫下最後一件衣物時，水茜看見了，魔王子在寒煙翠身上烙下的戰績，由此可見，昨晚他們也是一場翻雲覆雨的纏綿。

「呼…舒服多了。」寒煙翠因為熱水紓緩了全身的痠痛，而發出讚嘆的聲音。

「嗯。很舒服。」

「他經常這樣嗎？」水茜有點疑惑的問。

「嗯……」寒煙翠因為害羞，只露出一雙眼睛在水面上，即便如此，水茜還是看見害羞而顯現的紅暈。

她們倆，很有默契的享受清新的早晨，彼此沒有太多的對話，因為他們都在聆聽著，風與樹之間的談話，許久許久。

「水茜，妳……還要回霓羽族嗎？」其實，她想說的是「水茜，不要回去」，只是她知道，水茜對於霓羽族有多麼深的感情。

「我不會回去了。」水茜閉眼，將頭枕在石頭上。

「真的嗎！」

「嗯。」只是也不會留在這裡，這是她沒說出口的話。

「我該起來了，還有事情要做。」酸痛退去大半部份，水茜不想浪費多餘的時間，她也有自己的計畫要去完成。

「好，我還想再多待一下。」

「嗯，不要待太久。」說完水茜便站起身，轉身要上岸了。

「知……水茜……」寒煙翠的語調轉變為震驚的語氣。

「妳身上怎麼會有吻痕！」

寒煙翠此話一出，讓水茜愣在原地，隨後快速穿起衣服──逃跑了。

「水茜！水茜！」寒煙翠大喊著水茜的名字，卻無法阻止逃跑的她，更無法得知那麼吻痕從哪來的。

離開溫泉後，水茜漫無目的一直奔跑著，週遭的景色她完全看不到，因為，昨夜的一切，佔據了她所有的視線。

赤睛赤裸的胸膛、柔順的髮絲、溫柔的眼神，全部都是赤睛。

「喝……喝……」水茜摸著自己胸口，感受到心臟的跳動。

「我的時間……就快要沒了，我怎麼還能貪戀著他呢？」她靠在一棵樹旁，笑著自己傻。

心臟的跳動，代表著生命，但是，若是忘記一切重要的事情，即便心臟跳動著，也不代表著任何意義，那是比死更痛苦。

「哥哥，不好了，水茜……水茜身上有吻痕。」

寒煙翠從水茜逃跑後，也趕快離開水中，穿起衣服，直奔凝淵的房間，想將這個大消息告訴他。

「哎呀！是吾藥下的太重嗎？居然讓你失控成這樣。」魔王子一點歉意都看不出來，大大的笑容，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孩童。

「不要多管閒事。」赤睛眼神帶著殺意，冷冷的說完這句話就離開。

「哥哥，你做了什麼？」寒煙翠沒看過動怒的赤睛，有一點被嚇到，反觀魔王子依然從容的笑著。

「沒什麼，只不過是下了春藥。」

「春、春藥！」她震驚的連話都說不好。

「翠兒不是希望他們有進展嗎？如今不是進展神速。」

「吾滿足妳了，用什麼方法不是很重要………」魔王子悄悄將人攬入懷中。

「可是……」寒煙翠望著門口，有點擔心他們，真不知道這樣是進步神速、還是退步神速。

「別管他們了，有時間管他們，不如來滿足吾………」

看來，寒煙翠真的沒時間管他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