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雲閣

【第五章】

凝淵臉上的笑容，笑的很邪惡，彷彿訴說著「赤睛，要好好招呼唷。」，隨後他又摟著寒煙翠離開，寒煙翠高興的靠在凝淵懷裡，自己的計畫進展的很成功，讓她開心的不得了，她覺得赤睛太平靜，一點也沒有年輕的氣息，所以，打算撮合赤睛跟水茜，一方面希望將水茜留在火宅佛獄，另一方面，她想看赤睛總是平靜的面貌上，會出現什麼逗趣的表情，當然，也希望這如同她哥哥的男人，能得到幸福。

「哥哥，你說他們兩個會不會擦出愛的火花？」寒煙翠一臉幸福的笑著。

「翠兒這麼計畫，當然會。」

「就算不會，吾也會弄到會。」魔王子在口中呢喃著，邪惡的笑容大方的展露出來。

「姑娘芳名？」赤睛在他們離去後，平靜的看向凝淵口中的貴客。

「水茜。」水茜直視赤睛的臉龐，雙頰有著微微紅暈。

「我先帶妳去房間。」他頓了一下，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。

「有勞了。」水茜收回自己的視線，畢竟姑娘家，這樣盯著人看是很沒禮貌的。

「請。」赤睛先行專身，隨後將一手擱置身後，明白自己剛剛為何頓住，腦海中再度浮現水茜臉微紅的模樣。

那擺動的白衣，又讓水茜將視線移至他的背影。

震驚、歡喜，還有更多更多無法訴說的情緒在她心中翻滾，她沒想過，有天還能在見到他，她以為，他們之間的緣分就謹此那次。

上天終於發現她了嗎？終於要開始對她好了嗎？從村民的轉變，到遇見赤睛，這樣的福分，她真的可以接收嗎？

「老天爺，這份送別禮，我收下了，謝謝。」她只剩下一年的生命，就當作是老天彌補她這一生的禮物吧。

水茜一進到房內，就知道主人下過一番心思，而且非常歡迎自己，甚至很肯定自己一定會留下，她笑著輕擺著頭。

「可愛的小翠。」這間房，一看就是特別為她打理了。

裡頭的擺設，跟她在萬年春居所的擺飾，味道很雷同，她從不用過多的裝飾，簡簡單單的一切，簡單而舒適，這才是屬於她的。

撲鼻而來的櫻花香，讓水茜很自然的閉上雙眼，露出了舒服又幸福的模樣，不知道是習慣了觀察，還是她有吸引人的特質，這樣的水茜，又讓赤睛忍不住看起她了。

「我走了。」依然平靜的臉孔，卻察覺到心中的躁動，不願在待再此處。

「等一下，你叫赤睛，是嗎？」水茜回過神，想確認他的名字。

「是。」

「嗯……沒事了，謝謝。」

赤睛離去，那背影，開始與她記憶中的他重疊，心裡頭的白衣男子，她不曾忘過，甚至學起他穿白衣，原來，她也有如此瘋狂的一面呀，從不奢望能再看見他，只祈求他能平安。

待在火宅佛獄已經好幾日的水茜，看見赤睛的次數並不是很多，有時候是在火宅佛獄內閒逛時，有時，是假裝散步，其實是想要找他的身影，只要從遠方看到他一眼，她就很滿足了。

「小翠，怎麼來了？」一無所獲的水茜，回到房內便看見寒煙翠坐在茶桌邊。

「水茜，妳去哪了？」寒煙翠抱著一絲希望，小心的詢問著。

「沒什麼，到處看看而已。」她知道自己不該再奢求什麼，所以，不願透露出自己的愛戀。

「妳喜歡赤睛，對吧！」她拉著水茜坐下，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

「小翠，妳想太多了。」

「才沒有呢！第一天，妳看見赤睛時，妳的眼中透露出一股歡喜的神情，妳還一直看著他。」

「我只要遠遠的看著他，就滿足了。」被寒煙翠這麼一說，感覺有些不好意思，當初那樣看著赤睛，是不是太沒姑娘家的矜持。

「承認了唷～～」寒煙翠笑的很開心，眼神中有著一股太過明亮的神情，水茜知道，她一定計畫了什麼。

「妳對赤睛，是一見鍾情嗎？」寒煙翠像個好奇寶寶似的，雖然她很希望他們在一起，但是，她也不明白，有點像木頭的赤睛，哪一點能讓水茜一見鍾情。

「一見鍾情，是嗎？」水茜望著敞開的大門，看像那片天，天空晴朗著，跟他相遇的那一天不一樣。

「其實，早在五年前，我就見過他了。」水茜緩緩道出，第一次與赤睛相見的情形。

五年前的她還在外面流浪，自從有個村莊見過她治療的能力，不只把她當成妖怪，甚至放出很荒謬的傳聞──

「若能吃到她的肉，將永保青春，若能喝到她的血，便會永生不死。」

之後她成了人人追捕的對象，同一個地方都不能待久，每個人都覬覦著她身上的能力，她開始明白，這就是人性的貪婪、醜陋的一面。

那時，她武功尚淺，基本的防身，打跑小流氓還可以，但是，遇到有根基的人，她若能逃跑就算好運了。

長期過著吃不飽、睡不好的日子，身體已經顯得虛弱許多。

「找到了！她在這裡。」又是一群貪婪的人。

「我要……死在這裡了嗎？」水茜認命的看向烏雲密佈的天，心中多想放聲吶喊，為什麼上天對她這麼的殘忍？

從小，母親眼裡只有父親，也就是慕容情，又稱為阿多霓，因為深愛著他，總是委屈自己，也總是將目光放在他身上，而經常遺忘了她，當時，她不曾怨過這樣的母親，因為，她曾看過，因為思念而日日流淚的母親，她有的只有體諒。

可是，慕容情終究還是離開她們，儘管，母親聲稱若他離去就要去死，他也不曾遲疑過一秒，頭也不回的離開，最後，母親將父親離去的原因歸咎到她身上，不停的指責她──

「都是妳，都是妳沒能力，如果沒有妳多好。」

「我好想妳消失，如果妳沒出生就好。」

最終，母親瘋了，卻還是沒停止過她對水茜的怨恨，總是一直重複著讓人痛苦的話，甚至，想殺了她。

母親舉刀要殺自己的模樣，是水茜心底最痛的事情。

她知道，慕容情是不可能再回來了，她唯一能替母親做的事情，就是早點讓她離去，不要再受到思念的折磨，第一次動用自己的能力，眼睜睜的看著母親死在自己面前。

其實，她早知道自己身上有著特別的力量，只是，害怕與別人不同的自己會不會讓父母親不要她，所以，她裝的跟平凡的孩子沒兩樣。

她懷疑過，她當初是否錯了？是否要展現自己的不一樣，父親就不會離去，母親就不會發瘋，自己就不會如此心痛。

天開始下起大雨，水茜放棄生命的希望，仰天一望，突然看見巨大的龍出現在空中，隨後冒出了兩名男子，一個穿著白衣的白髮男，另一個頭上長著角，引人注目的赤紅髮色。

「吾愛好和平，怎麼能看你們欺負一名女子？」紅髮邪魅的男子是這麼說著。

他話一說完，便有一人全身著火，發出痛苦的哀號聲，想找尋求助，大家卻怕的逃離，沒多久著火的人只剩下焦屍。

「你只是想殺人。」白衣男子一點也不畏懼的說。

「隨便。」三兩下，紅髮男子就將追捕她的人，燒個精光。

「翠兒喜歡的花，好像在這附近。」他看到前面還有人，那惡劣的興趣還沒結束。

「你的藉口總是很爛。」

白衣男子，像是發現了她的存在，來到她的身邊，不知從哪變出了兩根白羽毛，問也不問的，就這樣插在水茜的左耳上方的頭髮裡，隨後從懷中拿出了一顆藥丸般的東西，輕柔的塞進水茜口中。

「活下去。」她聽見，白衣男子是這麼說的。

即使那天的雨下的很大，她的視線卻彷彿更加的清晰，白衣男子的一切、他的長相，她不曾忘過。

她對他，不只有感恩，原來還有一絲愛戀。

「原來赤睛還有這一面。」寒煙翠雙手托住下巴，抵在桌上，一臉感到不可思議的說著。

「如今，還能再見到他一面，已經足夠了。」水茜想起赤睛，眼神中充滿了小女人的柔情。

「阿！」寒煙翠突然大叫一聲，隨後站起身。

「我忘記要找哥哥了，水茜，我先走了。」她匆忙的離開水茜的房間。

「嘻嘻！看來我的計畫，會很成功呢！」隨便找個藉口逃出來的寒煙翠，開心的自言自語著，她可不能讓水茜知道自己的計畫，否則以水茜的個性，可能會離開。

「只是，赤睛太木頭了，這樣不行。」她微微的皺起眉頭，瞬間，一個念頭閃過，眉頭散開了，嘴角掛起了算計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