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雲閣

「好久不見。」水茜鼓起勇氣先開口了。

「嗯。」赤睛走向水茜，並站在她旁邊，靜靜的看著湖面。

水茜再次轉向湖面，放在心中的話，練習好幾次的話，當真正看到赤睛時，她還是說不出口，可是，這樣是不行的，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，此時不說，就怕往後更沒勇氣說，水茜深呼吸後，再次緩慢的開口。

「赤睛……那晚的事情，就忘了它吧！我不需要你負責，只是，請你不要遠離我，給我一段時間，讓我待在你身邊，就算只是靜靜的陪伴也好……我不會成為你的情人，所以……就算你不是真心的，也沒有關係。」

水茜露出淺淺的笑容，極力掩飾心中的苦澀，卻還是被赤睛看見了。

水茜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赤睛一眼，講完的同時，其實她心裡明白，她並沒有自己說的那麼無所謂，否則，她便不會笑的如此的苦，但是，她並不能再貪心了，她沒資格也無法擁有太多，除了記憶，她什麼也帶不走，或許，連最後的記憶也將不屬於她。

「嗯。」赤睛簡單的回應，讓水茜打從心底非常的開心，她以為赤睛會轉身就走，或者沉默到底，沒想到，她給他如此的回應。

「謝謝你，不只為了這件事，還有五年前也謝謝你。」水茜想起五年前的事情，忍不住落下感動的眼淚，若不是赤睛，她可能真的會活的生不如死。

「不用謝我，舉手之勞。」赤睛不想看見水茜哭泣，想也不想的伸手，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珠，這樣溫柔的舉動，讓水茜害羞的低下頭。

「今夜是月圓之夜，要一起賞月嗎？」他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感覺，感覺他若動作慢了，便將永遠失去水茜，恐懼，使赤睛積極，主動出擊不再被動。

「好。」三日不見，水茜感覺赤睛跟以往有些不同了，但是，只要能夠增加與他的回憶，不管是什麼，她都會答應的。

「今晚，我在這裡等妳。」赤睛話說完，便轉身離去。

她不需要他的愛，因為她沒那個資格，看著赤睛的背影，她問了問自己，她真能夠說走就走如此瀟灑嗎？一想到將與他分離，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扯開，但是，如果連他都記不得了，到時心靈的黑影，她該怎麼面對，她沒有那個勇氣，也沒有那個力量。

她只能不斷的祈禱，往後讓赤睛遇到一個真心喜愛的女子，永遠過的幸福就好，她只能用這麼懦弱的方式，去愛他。

水茜想起，三天前離開火宅佛獄時，巧遇迦陵，他所說的話。

「水茜。」

「迦陵，好久不見。」

水茜對迦陵的印象一直不錯，雖然當日他傷了她，但是，他們有著相同的忠誠，與他一戰，水茜感受到他深深的信念，因此，從沒責怪過他。

「嗯，他碰了妳嗎？」迦陵依然開門見山的問，緊皺的眉頭表示著不悅。

「迦陵，你在說什麼？」水茜撇過頭去，害羞一下子爬上了她的耳根子。

「昨天赤睛沒有回房，早上從妳的房間出來，還要說的更明白嗎？」

迦陵走向前，用力抓著水茜的手臂，就像丈夫抓到妻子紅杏出牆般，非常憤怒。

「迦陵，你冷靜點。」水茜覺得有些疑惑，不懂迦陵的怒氣從何而來。

「對不起，我失態了！」

「迦陵，其實昨晚只是一場、一場意外，我對赤睛，我對他，應該說我們不會在一起的。」

「可是，妳愛他，不是嗎？」迦陵再度質問，水茜則是笑而不答，她的反應讓迦陵心急了。

「他根本不愛妳，根本不是真心的，妳不要被他給騙了。」

「迦陵，謝謝你的關心，放心吧，我不會奢求什麼的。」水茜露出微笑，輕柔的轉身離開。

水茜不會忘記自己說過的承諾，所以，她一直在心中默默的告訴自己。

黑暗壟罩了天空，月緩緩爬上了頂端，享受著一個人的寂寞，成就了戀人們的浪漫，水茜想著待會就能見到赤睛，夜晚不再那麼讓她感到害怕。

水茜腳步因為愉悅而輕快，果然，在湖邊看見了赤睛，他坐在草地上，如他早上所說的一般

我在這裡等妳──

「好美的月亮。」水茜走到他身邊並且坐下。

「嗯。」

在水茜以為他們之間又要沉默的時候，赤睛開口了。

「妳在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？」

赤睛不再看著月亮，轉過頭看著水茜，而水茜知道赤睛指的是五年前他們離開以後的事情。

「在你們救了我之後，我很努力的逃，最後還是倒下了，剛好遇到了慕容情，他是……我爹。」

「我好像沒跟你說過，我是慕容情與平民女子所生的孩子，雖然擁有力量，卻與飛鷺大不相同，我娘非常喜愛慕容情，只是，終究敗倒在愛情裡。」

「遇到慕容情後，他將我帶到霓羽族裡，雖然大家並不喜愛我，但是，至少我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，不用再過著躲藏、逃跑的日子，也不用一睜開眼，每一分秒都心驚膽顫。」

「或許，就是因為這樣，我才會這麼保護霓羽族吧！」

「妳恨慕容情。」赤睛聽完，說出了結論。

「……我以為我隱藏很好。」水茜的眼神，瞬間變的空洞。

「妳的神情早就出賣妳了，而且，妳稱他為慕容情。」

「是呀！我真的好恨他，如果不是他，娘就不會死了，為什麼要拋棄我們，我沒辦法……沒辦法原諒他。」

她恨慕容情是她不願意去面對的事情，一想到慕容情帶來的傷害，總會一次次扯痛自己的心，那樣疼痛的情緒，她不想讓它影響自己，所以，總是假裝不去看不去想。

以為自己的秘密掩藏的很好，卻突然被赤睛看穿，淚水毫無預警的突襲了水茜的眼框，讓她在赤睛面前脆弱了，可是，她並不想讓赤睛看到這樣的自己，所以，不斷擦去自己的眼淚。

「別哭！」赤睛拉下水茜擦淚的手，用自己的指頭抹去她的淚水。

「赤睛？」水茜有些疑惑，總感覺眼前的赤睛，跟先前的有些不同。

「赤睛，你不要這樣，不要對我這麼溫柔。」她不再看著赤睛。

「妳已經是我的女人了。」

「赤……」水茜滿眼的驚訝，她沒想到赤睛會這麼說，他這麼說不就代表著她是特別的嗎？可是，她沒有這個資格呀。

「噓！」赤睛打斷她後，慢慢的靠近水茜，最後，吻上了喊著他名的小嘴。

而水茜再次沉溺在，赤睛溫柔的雙眸中，感受著他的吻。

月光照在他們倆身上，微風吹動他們的髮絲，吹不走，他們的情，這個吻，赤睛沒有持續的太久，結束了吻，兩人靜靜的賞著月，緊靠的肩，是否也讓心靠近了呢？